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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章 狠狠欺負她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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恰巧這時,屋內真的傳來吱吱吱的聲音。

躲在屋內的十一心想:殿下殺人不眨眼,除了怕鬼,一切活物不放在眼裏,怕老鼠,誰信呢……

可是齊雲楚信。或者說,他只是自欺欺人的相信,懷裏狡詐無比的小妖精也不過是一個女子。他身邊所有能夠記得的女性都害怕蛇蟲鼠蟻這類東西,就連他看待任何事情都是雲淡風輕的母妃,見到老鼠之後,也會驚嚇得撲到她夫君懷裏求助.

所以他覺得天底下所有女子都應該會怕這麽惡心醜陋的東西。

如此一想,齊雲楚得心中升起一股暖流,看待小啞巴的眼神略有不同。

她的心,還是有些軟的……

只是他便從未像這般親近過一個女子,且小啞巴手段了得,靈活細長的手指指尖在他後腰處輕輕劃過,他骨頭都酥了,一顆心化成了繞指柔,臉燒的厲害,想要推開她,卻怎麽也舍不得。

他手腳一時不知該如何自處,一顆心肝亂顫起來。哪裏真的去想她一個殺人不眨眼的細作是不是真的怕老鼠,就連房梁上那點兒動靜都忘得一幹二凈,腦子裏一片空白,心裏只剩下懷裏熾熱香軟,與他筋骨貼合的軀體,話都不會說了。

“你,你,你——”

小啞巴從未見他像現在語塞過,眼裏閃過一抹笑意,踮起腳尖在他耳邊道:“我現在不怕了,你放開我吧。”

齊雲楚這才驚覺,自己的手已經不知何時放在了她的背上輕輕拍著,如同哄一個小娃娃一般,頓時身子一僵,連忙將她從懷裏推了出去,看都不看她一眼,又忍著疼趕緊回了屋子。

小啞巴的笑容在黑夜裏綻放,在那兒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,心裏快活極了。

待她回到屋子的時候,被躲在門後面的十一嚇了一跳。她重新點了燈,只見十一一臉幽怨的看著自己,“殿下不必為十一做出這麽大的犧牲。一個養尊處優的世子,十一還是能打得過!”

小啞巴心想:那是因為你沒瞧見過他動手,爆發力不亞於一只猛虎,狠著呢。

不過,她也沒見過十一真的動手,誰輸誰贏,也不一定。

她只眼瞧十一片刻,眼裏的笑意越發的濃,“你怎知我是犧牲,而不是真心喜歡?”

十一眼神流露出吃驚。

“一個人肯為了救我不惜獻出自己的生命,且生就傾國傾城貌,性情又如此的可愛,我為何不能喜歡他?”

十一嗤之以鼻:“全天下要為殿下死的人很多,殿下不過是見色起意。”

那世子生得好看不假,放眼整個燕京,也只有雲公子能與之相比,且她怎麽沒瞧出來,那喜怒無常,對著誰都沒個笑臉的世子哪裏可愛了。

論可愛,好像寧家小公子更加可愛一點兒。論才學,紀家大公子最好,可惜已經死了……

不,一點兒也不可惜,他出賣了殿下,差點害死殿下,死的好!

小啞巴還不知她從前有多少風流債。現下心裏只覺得:全天下會為和寧長公主秦姒死的人也許有很多,可願意為了一個來歷不明,一度被當成細作的啞巴乞丐,卻只有齊雲楚一個。

見色起意也好,日久生情也罷,她心裏面總歸還是喜歡的。

“你按照我方才的吩咐安排下去。別再過來了,估計這幾日就要回王府,到時候院子裏碰面。”

“是。”

——

齊雲楚回房之後,戰鼓如雷的心跳聲直到一刻鐘後才慢慢的平覆下來。他躺在翻來覆去睡不著,滿腦子都是小啞巴,一時不能自持,心旌搖曳的厲害。

在這樣下去,他的一顆心臟非出什麽毛病不可。

他都回來這麽久,還未能從方才小啞巴緊緊抱著他的觸感中回過神來,滿腦子都是她那對可憐無辜,濕漉漉的杏眼。

他居然想她無時無刻都在身邊待著,一刻也不要離開,哪怕一句話不說,什麽也不做,就這麽一起躺著也好。

是最近在別院待久了,太閑了嗎?

齊雲楚想的正入神時,突然聽見了門外有敲門聲。

他立即坐起身,心臟又開始砰砰跳個不停。

那人徑直推開了門,然後大步走了進來。

齊雲楚看見來人,皺眉,“怎麽是你?”

齊三一楞,瞧著他一臉失望的樣子,心想,這主子問的叫什麽話?昨日小七守夜,今日換成他,一向都是這樣啊。不然守夜這麽辛苦的差事,若是日日做,身體哪裏受的住,且白日裏小七都辛苦了一整日,不知多可憐,總要休息休息。

可他哪裏知道,小啞巴守夜與他守夜如何相同,他守夜是直接披著被子找個角落湊合一夜,小啞巴守夜,是直接守到了床上。

從來辛苦的只有他一人而已,小七美人在懷,夜裏有人暖被窩,哪裏可憐。

齊雲楚披著被子起身坐在那兒不時望向外面的夜,坐了許久還沒有就寢的意思。

齊三也不敢多說什麽,正要動手給自己拿被褥,只聽自家主子開了口,“以後都由她來守夜,你立刻將她叫過來。”

不然今晚他一定睡不著。

被嫌棄的齊三:“……”

他覺得自己好像失寵了,眼裏閃過一抹濃郁的哀傷,轉身出了門口。

難受,想哭,想去找義父……

——

小啞巴被齊三領進來的時候,齊雲楚正坐在書案前寫字。

他瞧著小啞巴正打著哈欠,衣衫有些不整,一臉困頓,眼皮子都不願意擡一下,微微蹙眉,瞥了一眼齊三。

齊三見主子恨不得他立刻原地消失的眼神,立刻退了出去,臨走前體貼的關上了門。

待他走後,齊雲楚看著渾然沒了方才院中嬌柔驚慌的可憐樣的小妖精,覺得懷裏空落落的,放下手中的手,忍不住問道:“你不怕了?”

小啞巴楞了一下,擡眸看了一眼坐在那兒一本正經的齊雲楚,這才想起他問什麽,隨即眨眨眼,“怕,當然怕啊,可是我怕你不肯抱我,所以我方才就在屋子裏放了老鼠藥。”

齊雲楚看著她滿口謊言,心知她一直都沒有出過門,哪裏有什麽老鼠藥。

不過他轉念一想:她方才只是想抱抱我,才裝害怕的嗎?

齊雲楚越想越是這個道理,看著寫好的東西,心中的底氣也足了些。

“你過來。”齊雲楚神色淡淡的將那張寫好的紙推到她面前,“簽了它。”

小啞巴徑直走過去瞥了一眼,瞬間被上面三個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灼傷了眼,瞬間瞌睡蟲跑個精光。

賣身契。

她微微一怔,拿起那張紙仔仔細細看了一遍,不住點頭。

字寫的真好看,她非常欣賞。

齊雲楚以為她答應了,眼裏閃過一抹笑意,將手中的筆遞給她。

誰知她笑盈盈的看著自己,將紙重新放回桌面推了回來:“世子真會開玩笑,好端端的,我為何要賣身齊王府?再說了——”

她將他身後的椅子拉過來,斯斯文文坐在那兒,腰背停得筆直,卻俏皮的沖他無辜的眨眼睛,“我身價不低,即便你是世子,也買不起。”

齊雲楚垂下眼睫斜睨了她一眼,輕輕叩擊著賣身契的空白處,“你想要什麽,可以自己填?”

小啞巴來了興致,挑眉,“你真要我填?”

齊雲楚點頭。她一個小啞巴胃口能有多大,無非就是銀子,齊王府別的沒有,就是錢多。

果然,此話一出,小啞巴提筆在上面龍飛鳳舞寫了幾個大字,然後將筆擱到筆架上,輕輕吹幹了那墨跡,眼裏似閃著熠光,比天上的星星還要亮。

齊雲楚還以為她要了多麽了不得的東西,心下疑惑,接過來一看,一張雪白的面皮,隨即紅的都要滴出血來。

他難以置信的擡頭看著不過是十七八歲的少女,笑得天真一臉無辜的少女,怒道:“你簡直是放肆!”

小啞巴驚訝,“不是你說隨便填的嗎?我已經跟你說了,世子您買不起我這麽一個流浪街頭的小乞丐,我可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無價之寶。”

齊雲楚一言不發的打量著眼前舒適的坐在椅子上,比他這個主子還要愜意,自從會說話後,越發古怪刁鉆的女子。

早知道,當初就不該讓孫太醫給她治嗓子,讓她一直啞,這樣就不那麽伶牙俐齒,頂多生氣的時候瞪他一兩眼,也不會像現在這般變著法兒的氣他

哼!

可仔細一想,她的聲音低沈嘶啞,空靈特別,這世上簡直是獨一無二,他特別喜歡聽……

那就應該那個時候,讓她把賣身契簽好了,然後再給她治療嗓子,作為酬勞。

可那個時候,他不過是拿她當個……

齊雲楚隨即心裏一驚:小啞巴當真厲害,才進了王府大門多長時間,就將他心裏放了幾年的人擠到了一旁,以以至於事事被她牽著鼻子走,就算知道她騙人,都覺得不打緊。

他怕是瘋的要緊,也需要孫太醫給他紮紮腦子,將他腦子裏張牙舞爪,蠱惑人心的妖精給捉了去。

只不過現在……

他再一次掃了一眼桌子上的紙,只見白字黑字的賣身契下頭的酬勞後頭,清清楚楚寫著三個字:齊雲楚。

他看著紙上她特有的字體,與她的人一樣狂狷放浪就這麽印在潔白如雪的宣紙上。

齊雲楚竟然頭一次覺得自己的名字寫出來居然這麽好看。

他心裏悸動,覺得那紙賣身契燙手的很,丟也不是,撕也不是,就這麽靜靜躺在了案上。

簡直是大膽!狂妄!

她一個流浪街頭的啞巴,如何能與他擁有二十三座城池,未來的王相提並論!

小啞巴見他臉白了又紅,紅了又白,一點兒也不著急,輕輕叩擊著桌子,撐著下巴笑的異常乖巧可人,“我說了,你買不起。”

她說完,起身要走,誰知身後的人,一把拉住她的胳膊,“你要我做什麽?”

他這話問的歧義,讓人忍不住想入非非。

小啞巴卻冷靜的很。她心想,齊王家大業大,一個小小藩王,便占據二十三城,就差自立。若她為女帝,自然想要的是齊王身後的二十三座城池。

當然,齊雲楚這個人,她也是真心想要。

可話到了嘴邊,她說的情真意切,“自然是喜歡你啊。”

她的一句輕飄飄的“喜歡”,徹底沖昏了齊雲楚的頭。不過是一個失憶的小啞巴,就算是拿了這張賣身契又能奈他如何,若是有朝一日她真的敢對自己不利,頂多是要了她的命。

他遂不再遲疑,提筆在上面寫下了自己的名字,然後將筆遞給小啞巴,還體貼的替她打開了印泥。

小啞巴沖他嫵媚一笑,毫不猶豫的簽了,然後遞給他,目光灼灼,“我是你的了,高興嗎?”

齊雲楚哪裏抵擋的了她這般直白,一句話使得他心亂如麻,心裏升起酥酥麻麻的癢意。

他遂不敢再看她,眼睛盯著那紙似乎多了很多分量,重的壓手的賣身契,只見白字紅字上簽著小啞巴的名字:小七。

那兩個字哪裏是寫在了紙上,分明是小啞巴拿著筆,一筆一畫的刻在了他的心上。

小啞巴這時突然捉過他的手,拿起曾經被她咬過的大拇指摁了印泥,然後重重壓在“齊雲楚”三個字上,紅印黑子白底,鮮艷奪目。

“這樣才作數。”她說著,拿眼瞧著他,用力咬破了自己的手指頭,在上面重重摁了一個血手印,杏眼水潤,眼神幽幽,直勾勾的看著齊雲楚,似是十分哀怨,“你瞧,我的情意總是要比你重……”

瞬間,小啞巴在齊雲楚眼裏化成了一團正在熾熱燃燒的火焰。她手上滴出來的血跡,以及她這個人,連同他在內,將整個屋子都燒了起來。

他已經熱的來要呆不下去了,就連已經跳到嗓子眼,只要一開口就能自個將自個送到眼前這個妖精面前,不待她開口,就將整個人主動獻祭出去。

人人都說:溫柔鄉,英雄冢。

他怕是要認栽了!

齊雲楚壓抑著狂亂的心跳咬牙瞪她,“你手段果然了得!”

也不知從前對多少人使過這樣的手段!

恐怕謝毓跟她比起來都不是對手!

他突然想起來,她剛被自己帶入府中沒幾日去了風月樓。她一手骰子玩的出神入化,若不是自己使了一些手段,根本無法贏過她。

可瞧她的氣度手段心胸定然不是青樓女子,齊雲楚現在簡直對她好奇的要死。可是他心知自己絕對不會再去查她的過去,若是真的查出來什麽,膈應的豈不是自己。

小啞巴一臉無辜,“我可什麽也沒做,是你非要買,要不,撕了吧。”她說著伸手去奪他手裏血跡還未幹透的賣身契。

齊雲楚豈容她放肆,捏著那張薄薄的紙折疊好,若無其事的放進懷裏,將昨天她睡覺的位置空出來,然後面朝裏,低聲道:“睡覺。”

小啞巴瞧他特地空出來的位置,緊抿著唇,眼睛彎成了月牙。

她熄了燈,徑直躺到他旁邊去,用腳將被子勾到身上,然後被過身去躲在被窩裏偷偷笑出聲來。

如果不是親眼所見,她都不敢相信,一個堂堂的齊王世子,居然純情至此,在這種事情上如此克己守禮,堪比柳下惠,她簡直是愛到了心坎裏。

小七?這個名字還真是不錯。

誰知她對他的褒獎還沒持續半刻鐘,裏頭的男人大抵是聽到她笑得太歡樂,突然轉過身來,從後面抱住她的腰,胳膊收緊,將她圈在懷裏,貼著她的耳朵啞聲道:“你若是再笑,我就……”

“你就怎麽樣?”小啞巴從他懷裏轉過去對著他。黑暗中,他們面貼面,簇著小火苗的眼睛所及之處,只有對方的面孔,耳朵所聞之聲,只有對方的呼吸聲,略微有些急促的心跳聲

小啞巴伸手把玩著他鬢邊的發,湊過去輕輕親了一下他的鼻尖,低聲問:“是像這樣嗎?”

立時,近在咫尺的男人仿佛是被黑夜撕掉了羞恥心,喘息重的嚇人。

小啞巴柔弱無骨的手從他柔滑的發絲,一路滑到他柔軟的唇,輕輕摩挲著,緩緩貼了上去,“還是你想——”

她剩下還未來得及說出來的話,被突然化身惡狼的男人堵了回去。

齊雲楚朝著日日在他面前誘惑自己的紅唇親上去的時候,腦子裏只剩下一個念頭:他要懲罰這個不知羞恥,隨意撩撥男人的妖精……

狠狠欺負她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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